解密:古代人是如何看待日常生活中的错别字?
每年一度的《咬文嚼字》公布十大常犯语文差错,社会影响颇大。吸引读者眼球的不仅是错字,更是错字相关人对待错字的态度。一些人或单位采取拒不认错的强硬态度,往往会引发公众的不满和讥讽。其实,一个字的错用,姑且置之一笑,改了就好。人非圣贤,出错了,诚恳地道个歉,公众能够理解。然而硬撑着一路错下去,连“出了错认错”的常识都没有,那就别怪公众了。
由此,想起了古代两个面对错别字态度迥异的官员。一个是的刚毅,一个是北宋的杨亿。
刚毅,协办大学士,时官至军机大臣,手握大权。他在做刑部郎中时,每当看到监狱上报记录犯人瘐毙情况的公文,就提笔将“瘐”字改成“瘦”字,并且训斥下属官员不识字。“瘐毙”指犯人病死在狱中,本来无误,改成“瘦”字则令人啼笑皆非,引起下属官员暗自讥笑。
他在任军机大臣时,阅到四川镇压少数民族武装的捷报,其中有“追奔逐北”这个词儿,意思是乘胜追击。刚毅看到这个奏折后大怒,说道:“四川总督怎么这么粗心大意!奏折怎么能错字连篇呢?”打算奏请下旨申斥。大家都一愣,问道是怎么回事。刚毅说:“这‘追奔逐北’一定是‘逐奔追比’之误。逐奔,指追逐奔逃之敌;追比指追缴过去抢夺的财物。再说‘逐北’无法理解,你怎么知道败军不往东面、西面、南面逃跑,单单向北跑呢?”此时,在一旁的光绪皇帝的老师翁同龢忍住笑解释道:“‘逐北’的‘北’指的是败逃之敌,不是‘向北’的意思。”然而,刚毅连连摇头,最终还是不同意翁同龢的话。
刚毅之所以闹出这些笑话,并非偶然。李伯元在他的《南亭笔记》中记载了刚毅在大庭广众前“多说讹字”的事情。如称“虞舜”为“舜王”,将“皋陶”(gāo yáo)之“陶”读作“好”,“聊生”读作“耶生”,。都中有位太史写了一首五律嘲笑他:“帝降为王虞舜惊,皋陶掩耳怕闻名。荐贤曾举黄天霸,远侫思除翁叔平。一字谁能争瘦死,万民可惜不耶生。功名鼎盛黄巾起,师弟师兄保大清。”刚毅“多说讹字”,其原因无非一是因为汉语基本知识没学好,二是汉语常识匮乏,三是自以为是,听不进别人的劝告。说到底,就是特权思维——“这里我是老大”,“我就是真理”,以至于一意孤行、恣意妄为。
再说另一个官员。杨亿,北时翰林学士、户部郎中,知制诰,也就是皇帝的秘书啦。他文格雄健,才思敏捷,又是一个心气高傲的人,非常自负,不高兴别人修改自己的文章,哪怕是执政大臣甚至是皇帝。然而,杨亿又是非常谦虚的。《古今谭概》中记载着杨亿一件趣事。杨亿曾经告诫自己的门生说,写公文要用规范化的书面语言,应该尽量避免使用口语和俗语。事后不久,杨亿在起草一份表章时,却使用了“伏惟陛下,德迈九皇”这句话,意思是颂扬皇帝的德行超过了传说中的九位圣明君主。这句话的意思自然是好的,但有接近口语之嫌。杨亿的门生郑戬于是想起了老师以前说过的话,便问道:“卖完韭黄,请问什么时候能卖青菜?”杨亿听后哈哈大笑,当即挥笔改掉了那句话。
杨亿是宋真宗朝最有名望的“大秘”,博览强记,尤长于典章制度。曾参预修《太宗实录》,主修《册府元龟》。杨亿有诗集《西昆酬唱集》,以他为代表的西昆体还是北宋初期诗坛上声势最盛的一个诗歌流派。他又以骈文名世,今存《武夷新集》20卷。这个心气高傲甚至不愿皇帝改动自己文章的“大秘”,却能够虚心并乐意听取别人的正确意见,是一个真正有学问的明智高人。
汉语是个丰富庞杂的语言系统,汉字又有繁难的特点,要全面正确地掌握它确实是不容易的事情。可以说,没有一个使用汉语的人不会犯错的。这就需要每一个人端正态度,重视规范,养成勤查字典的习惯,去掉草率马虎的习气。一旦发现错误,要及时对比分析,决不放过。最好的办法,就是互相帮助,及时纠错。千万不要像刚毅那样,自以为是,,以致成为千古笑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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