萨莫顿海滩男子死亡悬案
1948年12月1日的夏天(注:澳大利亚的夏季为每年的12 月至次年2 月),在阿德莱德的萨默顿海滩,一名男子倚靠在海堤上,他面向大海。穿戴整齐,而且着装颇为考究,唯独在炎炎夏日,这样的打扮多少有些怪异宜。那天,一对夫妇刚好从旁边经过,他们注意到了这名外表颇不寻常的男子,而且还看到他突然伸了一下胳膊。从僵直的动作来看,他好像是在驱赶南澳大利亚那些令人生厌的 蚊虫。这一动作虽然引起了这对夫妇的好奇,但他们并未深究,而是继续沿着海滩散步。
在这对夫妇离开后不久,一对谈情说爱的年轻人也注意到了这名男子。当时正值黄昏,这对年轻情侣在该男子身后的一块高地上拥抱,偶然发现附近竟然还有一 个人。但这个人一动不动。“他一定是喝多了,”那个女孩说。她的推断不无道理,若非酩酊大醉,在凉风习习的夏日傍晚,这个无所事事的家伙一定会驱赶自己身 边成群的蚊虫。
第二天早上,最先看到该陌生男子的那对已婚夫妇在外出晨泳时,发现此人仍躺在原地,而且仍保持着先前的姿势。只不过,现在周围多了一小群人。显然他已经死了。走近细看,这是一名45岁左右的中年男子,从相貌上判断似乎是一名东欧人。他身材健硕,体形魁梧,而且周围没有打斗痕迹。
随后的尸检报告显示,该名男子的死亡时间为凌晨两点左右,但他并非因自然原因死亡。病理学家表示,他是中毒而死的。但奇怪的是,在他体内并未找到任何毒物。警方初步判断该男子死于自杀,于是便从他的身份查起,希望能够据此找到他的家人。然而,他们随后所发现的却是一个又一个的难解谜案。数十年来,这些 谜案一直困扰着澳大利亚最有经验的侦探,也挑战着世界上最聪明的头脑。这个发生于1948 年12 月1 日(注:澳大利亚的夏季为每年的12 月至次年2 月)的案件,成为过去100 年来持续时间最长且最凶险的谜案之一。
据病理学家表示,死者身高1.8 米,淡褐色眼睛,姜黄色头发。双肩魁梧,细腰,脚趾呈楔形,颇似舞蹈演员。腿部肌肉强健,与芭蕾舞演员颇为相像,双手光滑细嫩。由于衣着上的所有标识都已被撕去,所以他的身份也就无从查起。他身上没有钱,也没有任何可供警方破案的有效线索。在他的口袋里,警方找到了一张已经用过的、从阿德莱德市中心到案发 地附近某汽车站的车票,以及一张未曾使用的、从阿德莱德到该地的火车票。尸检报告显示,该名男子在临死前数小时曾吃过一张馅饼,但化验表明,导致其胃部大出血的毒物并非源于这张馅饼。
通过指纹比对以及牙科记录,警方亦未发现任何有效线索。万般无奈之下,当局只好求助伦敦警察厅。当时,有当地媒体报道说死者是居住在附近的45 岁的E·C·约翰逊。但次日,一头雾水的约翰逊先生便去当地警察局澄清了事实。
在接下来的几个星期里,警方就死者的身份进行了全面调查,但均无果而终。1 月14 日,警方在阿德莱德火车站发现一条新的线索,而案件也变得更加扑朔迷离。虽然该线索对调查人员帮助不大,但却引起了当地媒体的高度关注,因为在他们看来, 这个案子越来越神秘了。警方在阿德莱德火车站找到的一个棕色的手提箱。该手提箱的标识同样已被撕去。从车站行李暂存处的登记来看,手提箱的寄存时间为11 月30 日,亦即该男子被发现死亡的前一天。关于手提箱的归属,基本可以确定为死者物品。
在手提箱内,警方发现了一件浴袍、一双拖鞋、几条裤子、几件内衣以及一把电工螺丝刀、一把锋利的餐刀和多把剪刀。同死者身上的 衣服一样,手提箱内衣服上的标识也已被撕掉。但在一件背心内衬上,警方发现了一个名为“T·基恩”的身份标识。据此,警方推断这很有可能是死者的姓名,因 为这是所有衣服上留下的唯一标识。他们试图联系当地一个名为“T·基恩”的水手,但并未找到其人。
后来,基恩的同船水手前来辨认,均坚定地表示死者并非他们的同伴。由于世界上并没有其他名为“T·基恩”的失踪人口,所以这件背心也就失去了意义。或许, 它只是从二手店里淘来的。为拼凑案发时的场景,警方作了这样一个假设:该男子从墨尔本、悉尼或奥古斯塔港乘夜车至阿德莱德,将手提箱寄存在车站行李暂存 处,然后购买了一张前往萨默顿海滩的火车票。由于火车站的休息室已经关门,他到附近的公共游泳池洗澡、剃须,然后返回火车站,或许是由于错过了火车,他只 好选择乘坐汽车。然而,对于此人的身份,警方仍是毫无头绪。
线索(在寄存在阿德莱德车站的手提箱里,警方找到了一张车票,车票上的时间为其死亡的前一天)
1949 年6 月,验尸官托马斯·科利兰德受命对死者的死因作进一步调查,而参与调查的一名病理学家的一席话使得案件变得更加神秘。这位病理学家解释说,死者的鞋子非常干净,根本不像是走了一天路。由此,他判断该名男子是在死后被运至在海滩之上的。
如果这名男子是在死后被运到海滩上的,那么在11 月30 日晚上,在同一位置,依靠在海堤之上的那个人又会是谁呢?最先发现该男子的那对夫妇坚称,他们确确实实看到他伸起了胳膊,那么,这是他临死前的最后一次挣 扎,还是有一个与之相似的人专门设局,以误导警方的侦破方向呢?在对死者的衣物进行再次搜查之后,警方又在一个密封的裤子口袋里发现了一张碎纸片,而这也 进一步增加了案件的神秘性。
文学专家解释说,这两个单词的意思是“结束”,其见于一本波斯诗集——即《鲁拜集》(The Rubaiyat Of Omar Khayyam)——的最后一页。对于普通澳大利亚人来说,看这本书的人并不多。而通过进一步的研究分析,文学专家发现该纸片源于一个较为罕见的版本。
警方有所不知的是早年3年前,在悉尼一个名为乔·马歇尔的自杀者身边同样有这样一本古书(但并无确凿证据证明他是自杀),而在马歇尔案中,一名女证人在作证13天后暴死:此人在浴缸中,面部朝下,全身赤裸,系割腕而死。更为神秘的是,马歇尔的死亡地点距离一个名为“杰斯廷”(这个名字在本文中很快就会出现)的人 的住处只有1 公里之遥。而在马歇尔死亡前后,该女子曾将同样一本书交给了一个名为阿尔夫·博克索尔的前军事情报官员。后来,警方发现博克索尔依然活着,而且活得很好, 他身边也确实有这样一本书。
在发现了“Tamam Shud”两个单词的出处之后,警方开始向公众征集线索,以便找到那本与该纸片相匹配的原书。几天之后,当地一名医生——警方并未透露他的身份——拿着一 本书走进警察局。他说,在11 月30 日晚上,有人透过车窗将这本书扔进了他的车里。而该书的最后一页被撕掉了。检测最终表明,在死者身上发现的那张纸片正是从这本书上撕下来的,而接下来还有 更多的工作等着警方去做:在书的封底上面有一系列字母,这显然是一种代码。而时至今日,这组代码仍无人破解:
W R G O A B A B D
M L I A O I(这部分又被划掉)
W T B I M P A N E T P
M L I A B O A I A Q C
I T T M T S A M S T G A B
此外,警方还在书中发现了一个电话号码。拨通之后,他们发现对方是一名前护士,居住地距离“萨默顿人”案发地只有800 米。在讯问过程中,这名前护士告诉警方说,在“萨默顿人”抵达该城镇前后,曾有一个陌生人向她的邻居打听她的情况。出于种种未知的原因,警方在卷宗中并未 表明她的真实身份,而只是给出了一个化名:“杰斯廷”。
有一种理论认为,3 年前发生在悉尼的死亡事件只是一个巧合而已,而“杰斯廷”是“萨默顿人”和阿尔夫·博克索尔的共同情妇,并分别送给他们一本《鲁拜集》作为爱情信物。当 “萨默顿人”在1948 年11 月前来看望她时,她拒绝了他的求爱。失望之余,这名男子从书中撕下一张颇有寓意的纸片,放入自己密封的口袋中,然后将书扔进一辆车中,然后到海滩上服毒自 杀。事情就这么简单。
但为什么“萨默顿人”的身体会如此健硕?
为什么他会费尽心力地撕掉所有与身份相关的标识?
距离案发地点最近的大城市是伍默拉,而伍默拉又是绝密的导弹 发射和情报搜集地,难道所有的这一切都只是巧合吗?
当时冷战已进入白热化阶段,苏联间谍遍布世界各地。“萨默顿人”是苏联间谍吗?
“杰斯廷”和前军事情报 官阿尔夫·博克索尔是否也涉及其中?“萨默顿人”留下是一组苏联密码?
约翰·鲁菲尔斯是悉尼的一名邮递员。他现在正研究一本有关澳大利亚境内外国谍报活动的书,而一部关于“萨默顿人”的纪录片也在 1978年问世。鲁菲尔斯告诉记者说:“就1948 年的阿德莱德而言,外国向该地派驻间谍是完全有可能的。很多东欧移民都曾参与建造伍默拉火箭基地。对于‘萨默顿人’是苏联间谍还是叛逃的英国情报官或英国 国防科学家,这的确很难说。在我看来,他刚刚把书扔掉且刚刚注射了某种药物便被抓获了。”
在关于“萨默顿人”的纪录片中,阿尔夫·博克索尔接受了记者的采访。在被问及神秘的“杰斯廷”是否知道他是一名军事情报官时,他显得异常不安。而在提及“萨默顿人”是否是一名间谍时,博克索尔表现得更为局促。“这有些夸张了,不是吗?”他颇为尴尬地笑着说。
而在该纪录片中,让人更感困惑的是对保罗·劳森的采访。劳森是当地的一名标本剥制师。在“萨默顿人”尸体腐烂之前,他曾为警方制造了一个关于该男子的 上半身石膏模型。为确定该人身份,劳森曾向多个人展示这个半身像。在被问及是否有人确认该人身份时,劳森颇为紧张地表示,“我不知道。”他显然是受到了某 种刺激。接着,他告诉记者说,“这可是一个敏感话题。”
在该纪录片中,最初参与案件调查的两名侦探也接受了记者的采访。同样,他们在回答问题时也显得局促不安。30 年来,似乎有一些事情被掩盖了。警方是受命保守间谍谋杀案的秘密吗?抑或他们只是为了保护已婚的“杰斯廷”的隐私,以免她的风流韵事为公众所知?对此,我 们似乎永远都不会有答案。
还是破不了案
不管事实的真相如何,“萨默顿人”一案至今仍悬而未决。他的手提箱以及随身衣物在上世纪80 年代被清理一空,原因是“已无保存的必要”,而世界范围内的密码专家仍无法破译那些涂鸦字母。阿尔夫·博克索尔已于1995 年去世,而“杰斯廷”据说也已经在2007 年过世。对于有关芭蕾舞的联想,以及在“萨默顿人”手提箱中发现的怪异工具,没有人知道它们的意义所在。直到现在,每年春天仍会有人
在“萨默顿人”的墓碑 前摆上鲜花。这从某种程度上表明,人们并没有忘记这个未解谜案。60 年来,“萨默顿人”仍是阿德莱德街头巷议的话题之一。而在过去的几年里,当地的一名教授和他的学生已经行动起来,试图破解这个未解之谜。
德里克·艾伯特是阿德莱德大学电气电子工程学院的教授。在他看来,《鲁拜集》封底上那些字母是其学生攻克的理想项目。现在,艾伯特教授认为,这些字母实际上是一系列单词的首字母缩写,正如“LOL”是“LaughOut Loud”(意为‘大声笑’)的缩写一样。
“从直觉上讲,大多数都认为这是一系列单词的首字母缩写。”艾伯特教授在接受《男人装》采访时说。同时,他还表示,现在他的学生正在为这一理论寻找统 计学上的支持,而且他认为这些单词最有可能是英文单词。“此外,我的学生也在做一些实验,让说英语的人故意随机写下一些毫无头绪的字母,”他继续说道, “通过这种方法,我们可以看到这组密码实际上是有其自然语言结构的,而绝非毫无意义的字母。”艾伯特教授坦言,即便这种推断是正确的,这些字母所代表的单 词也无从猜测。但方法并不是没有。“我们希望做一个搜索引擎,”艾伯特教授说,“通过网络,对以特定首字母开始的句子进行搜索,然后据此找出与该系列首字 母相符的句子。迄今为止,还没有人想到这样去做。”
时不时地,一些拼图板块就会出现,让人们失望之余再次看到破获“萨默顿人”案的希望。2009 年,网络上出现了一个关于保罗·劳森的简短采访视频。在这个未经证实的视频中,人们看到了老态龙钟的劳森。似乎是急于澄清事实,这个制造“萨默顿人”半身 像的人讲述了汤普森夫人——暗指她就是神秘的“杰斯廷”——在1949 年7 月看到石膏模型时的表现。据劳森表示,在看到这个模型后,汤普森夫人的脸色立刻变了。“之后,她一直盯着地面,在整个讯问过程中,她再没有看一眼这个塑 像。”劳森苦笑着说。从视频来看,他应该是说了很多话。最后,他耸耸肩,然后扬了扬眉毛,似乎在说,“这就是我所知道的全部内容。”但只是一个猜测。当 年,在3 名侦探的陪同下,他迫不得已在太平间里制造了这个“萨默顿人”的半身像。或许,他想说的是,“你们别再问了,我再也不想听到关于这个案子的一切..”
奇怪命案不止一件
在萨默顿海滩案件发生的3年前,也就是1945年6月,新加坡籍男子马歇尔在悉尼莫斯曼死亡,死亡时胸口同样有本摊开的《鲁拜集》,警方判定他是服毒自杀。
巧合的是,就在2个月后,博克夏尔收到了Jestyn赠送的诗集,地点也仅隔莫斯曼1公里。同年8月15日,马歇尔的案子进入审判程序,仅在13天后,证人死亡。
1949年6月6日,2岁的克莱夫(Clive Mangnoson)被发现死在在一个麻袋里,旁边躺着他昏迷的父亲,地点是离萨默顿海滩仅20公里的拉格斯湾沙山。克莱夫的父亲虽然生还,但很快就被送入精神病院。
和萨默顿男子情况一样,验尸官虽然认定孩子是非正常死亡,但也始终查不出原因。孩子的妈妈随后因连续遭到恐吓,最终精神崩溃。
这一切并不是谣传,死者的父亲曾调查过萨默顿男子的身份,认为他是自己从前的同事,卡尔?汤普森(Carl Thompsen),也就是死者石膏像作者口中“Jestyn”的名字。
调查仍在继续
2009年,阿德莱德大学的德里克?阿伯特(Derek Abbott)教授带领他的团队开始新一轮的调查。他们试图重新破解密码,并提出挖出尸体检测其DNA。
研究者在对密码中字母的出现频率分析后认为,认为这不像是个无意义的涂鸦。密码格式与《鲁拜集》的四行诗格式相仿,可能采用了“一次一密”的编码方法。由于密码长度太短,需利用计算机统计字母频率与原书比对才能得出确切结论。但那个版本在20世纪60年代就流失了。
左图为萨莫顿男子的耳朵特征,与右图一般白人男性不同
阿德莱德大学的解剖学教授马西耶.亨内伯格(Maciej Henneberg)认为,死者的耳朵结构很特别:他的耳甲艇比耳甲腔大(大多数人正好相反),只有1%-2%的白人拥有这个特征。另一位牙科专家指出死 者患有“先天性无齿症”,这是一种少见的基因病,发病例也只占总人口的2%。令人惊奇的是,阿伯特在一张Jestyn儿子的照片上发现他也同样拥有这两个 特征:较大的耳甲艇和先天性无齿症。出现这种巧合的概率大约只有千万分之一至二。
目前一切疑点都指向那位神秘的女子“Jestyn”(杰斯廷),不过在2007年她去世后,案件陷入僵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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